最近一段时间,财务舞弊的新闻有点多,不用说,大家也知道是谁。
这么多财务舞弊的公司,投资人怎么识别?投吧,担心财务舞弊掉坑里;不投吧,拿着这么多钱,你说咋办
有人会说了,请会计师来审一把,不就明白了?
确实有道理,但所有项目都找会计师来审,成本确实有些高,特别是对很多早期投资人来说。
所以今天的文章,就是帮助大家识别什么样的公司,财务舞弊的概率会比较大?
当你用完本文的分析工具,发现目标公司财务舞弊的可能性较低,那就不用大动干戈;
如果相反,该花钱请会计师就请吧,和掉在坑里的损失相比,审计费确实很值,毕竟现在财务舞弊的手法日新月异,不请高手还真没啥好办法。
那要怎么判断公司财务舞弊的概率大不大?
简单来说,一个公司财务舞弊,和一个人犯罪,从逻辑上来讲,原因差不太多。
法律体系里,我们会讲犯罪人要有犯罪动机、犯罪条件和犯罪心理。这些和“财务舞弊铁三角”中的“压力、机会、借口”有些不谋而合。
如果你发现一个公司具备了以上三个因素,那么它舞弊的风险就很大了。那这三个因素具体含义是啥?在现实的商业环境下,什么是压力?什么是机会?什么是借口?我们一项项分析。首先,财务舞弊是一个行为结果,在产生这个行为之前,舞弊者需要有思想上的准备,也就是舞弊动机。在财务舞弊铁三角中,舞弊动机被概括成“压力”,这个概括非常精妙。因为没有人天生就想舞弊,活得好好的,舞弊干嘛?舞弊者大多是受外部压力的影响,内心逐渐产生舞弊的想法。比如说管理层舞弊搞黑钱,可能是想在北京买房娶媳妇,有生活压力。再比如说管理层少做收入给税务局看,可能是因为如果正常交税,公司就破产了,有盈利压力。根据我们过去的案例总结,在中国现实的商业环境下,常见的财务舞弊压力有下面几种:从业务角度来看,当你考虑合规成本计算一个企业的盈利模型后,盈利能力为负数或者微利时,你就要小心了。想象你是一个企业老板,累死累活一整年,挣的钱还不够糊口,但却要垫钱交税,你会怎么选择?关掉公司不干了,还是说做两套账,继续运营?当业绩与薪酬考核、投资对赌等条件绑定,同时管理层依赖自身条件又难以完成任务,这个时候,他们就有可能财务舞弊。假设你是一个企业的管理层,本来等着今年业绩达标换新车,这个时候突然出来个黑天鹅,业绩直线下跌,你会做什么样的努力?是否会动财务粉饰,完成预算的心思?从资金角度来看,当你发现一个企业账面资金很少,同时最近几个月的收入大幅飙升,你需要警惕了。如果你是一个资金链濒临崩溃的企业老板,手里有大把的员工等着发工资,你已经周旋在各色投资人之间很久了,但他们都因为财务报表难看,给你吃了闭门羹。这个时候,你还能守住不造假的底线吗?从人性角度来看,当你发现一个企业的员工工资不高,远低于当地平均工资,但员工稳定性还不错,一直没有流失,你就要亮起警报灯了。因为如果你是他们的员工,你会干吗?这个时候,可能有一部分工资漂在账外没有给你看,或者员工有自己的“生财小技巧”。上面说了那么多压力的情况,但只有压力是不会有这么多财务舞弊的。就像小偷上了手铐,既便他再想偷东西,也没有办法,除非他砸烂手铐。在财务舞弊的场景下,机会就是“砸烂手铐”。在中国的商业环境下,有这么几个“手铐”在限制大家财务舞弊,一旦手铐没了,大家就有“机会”出来舞弊了。让一个人舞弊和让一群人一起舞弊,那个难度大?人心各异,当然是让一群人舞弊难度大喽!这中间,增加难度的关键就是内部控制。内部控制把财务按流程切成了小块,分别由不同的人负责,要想舞弊就得所有人串通起来。这里说的审计是动真格的审计,不是管理层请来配合自己玩的那种。如果股东定期派遣审计师进场,会对管理层舞弊形成一种威慑,胆小的可能就收手了。相反,要是审计师被收买了,时间一长,管理层的胆子又会大起来。这就是一个动态的博弈游戏,和猫捉老鼠一样,所以选审计师很重要。放在大城市,很多小公司感受不到税务稽查的压力,因为压力主要都在大公司身上。由于税务稽查资源有限,大城市的税务局将火力集中在了大公司身上,所以大公司的账一般都比较规范。但在经济不发达的小地方,这一态势就会翻转,税务局的人一堆,企业可不多,是个企业都会被拿出来遛一遛,可能账务也不会太差。但要是税务稽查被收买了,或者自甘堕落,主动索贿,特别是偏远地区,这个“手铐”也会失效。证监会,大家很容易理解,在现行的监管环境下,证监会要是勤快点,国内财务造假的上市公司就会少很多。行业监管机构,就比较杂了,比如住建局、金融办等等,他们会颁布一些行业规章,也会发起一些专项检查行动。行业监管比较严的企业,还是心有忌惮的。以上四个“手铐”,它可以自己锈掉,也可以被别人主动打破。如果你发现一个有舞弊动机的公司高薪聘请了财务大拿,这个财务大拿很可能是来打破“手铐”的,你需要仔细打量下他。有了压力(犯罪动机),又有了机会(犯罪条件),财务舞弊(犯罪结果)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很多。也就是说,一家企业有了前两者,就可以财务舞弊了。有了“借口”,舞弊者就能说服自己重复造假,而不觉得良心难受。这就和很多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一样,即便已经关进了死囚牢,但还会觉得自己杀人无罪,十八年后依然是条好汉。类似的事情也不少。在一次审计中,我们发现一个库管员经常偷盗公司的存货,拿出去卖钱。当我们找到这个库管员对峙的时候,他没有羞愧的意思,反而振振有词:都是公司亏待了我,给的钱很少,但一天到晚累死个人。老板天天喝酒吃肉,什么时候考虑过我们?偷点东西算个啥。
听到这些,我有点愣。但回想起来,不少财务舞弊者都是借口宏伟的梦想,说服自己使用下等手段。大家还能想起来“国货之光”和“美利坚收割机”吧,借口通常是些表面上正确的东西,让舞弊者良心上能过得去。有一个老板继承了祖辈的基业,是一个传统线下企业,但一直做得不好,受线上经济的冲击,越干越差,资金链紧张。为了保住祖宗留下的基业,他不得不想办法财务造假,吸引融资。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财务造假,反而说了下面一段话:为了大事业,细节上有点瑕疵没啥妨碍,只要成功了,这些小瑕疵算得了啥?只要能成功,有了钱,这些窟窿都会填平。
说到这,我要提醒读者,当你发现一个企业的管理层是非观不太清楚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,你可要小心了,尤其是那些满嘴伟大梦想,但利益心很重的人。上面念叨了这么多,其实也只是说了点皮毛,反财务舞弊是个复杂且艰巨的工作,我们后期会推出反财务舞弊的专题课程,欢迎大家关注,学会识别财务舞弊,避免被坑。